唯有江山不老

北京喷泉公司 2023-08-22 阅读:87

 早起除了还有些春寒料峭,就是有些雾霾。从市府大门处拍的照片很容易看到大江有雾气升腾。当车经过夷陵大桥时,更是可以俯瞰江面上雾气袅袅升起,宛如碧玉带。坐在江南十里红被李志伟老师盛赞的“点军最佳观景平台”的藤椅上,一边看江景,一边听着宋总的介绍;一边喝着红茶,一边品尝着柚子,一边等着陈军娥老师打电话叫老天爷收起“罩子”(宜昌话)。

 不知这是不是雾景最美的时节,当我们站在卷桥河的沙滩上隔着那条小河望向对岸云雾缭绕的孝子岩,一江浓稠的白雾,犹如一条长得不见首尾的白龙,从西陵峡口蜿蜒而来,江雾弥漫开来,或如团如云,或如绸如带,或如丝如缕,在曾经有过甘泉寺、安安庙的岩石之间飘舞,勾勒出一幅幅色彩斑斓、如梦似幻的画卷。那里曾经是陆路进川的唯一通道的起点、也是宜昌大南门外的“广福渡”或西塞门外“济川渡”过河到孝子岩旁的“芦林古渡”,今称卷桥河口的长长坡道。、如今人迹罕见,格外清净。清晨的雾气下,“钓叟烹鱼烧萩水,芦林古渡几渔舟”成了缥缈的仙境,更成了虚实相间的中国山水画。

 而卷桥河这边,公元前的汉代遗址仍存,那些陶罐砖瓦、铜块铁渣证实这里曾经有过“炉火照天地, 红星乱紫烟”的年代;半个世纪前的西陵造船厂的船坞下水滑道还在,建筑陶瓷厂生产的马赛克仍在沙滩上隐约可见,可孙波老师手指之处的那些高大的厂房、如云的烟囱、沸腾的马达声却如同这漫天的浓雾消失得一干二净。

 没听过兴隆庵、二郎庙、清净庵的梵语声起、木鱼清磬,只熟悉江北驶过来的渡轮在卷桥河口先停左岸,再停右岸;也熟悉枯水季节,这条卷桥河宽仅数米,架一临时木桥可方便通行。如今一切都被改变,站在河口的沙滩上伫立良久,倾听水声、鸟叫和轮船发动机的交响,望着逐渐散去的江雾中缥缈朦胧的西坝庙咀指挥塔、江北如林般树立的钢筋水泥组成的城市森林,思绪万千,默默无语。

 清光绪三年(1877年)的4月,宜昌开埠仪式在宜昌汉景帝庙门前举行。洋人看中了汉景帝庙附近的那块地作为租界,当地官府却将江南十里红向其推荐。虽然由于种种原因终未达成协议,可后来,天主教会利用“宜昌教案”(1891年)的赔款,还是在十里红(旧称石榴红)建起了教堂、修道院、印刷厂和小学堂,还有墓地。

 我们走到那里的时候,乳白色的江雾,仍在山谷中一团一团地溢出,缓缓地漫上山坡,散成一片轻柔的薄纱,飘飘忽忽地笼罩着整个江南点军。如幻、如诗、如画,挥不走,扯不开,斩不断,使人有种飘飘然乘云欲归的感觉。问了一下白雀寺的位置,李志伟指着不远处的山坡告诉笔者:“什么都没有留下。”也许那把山坡上花草树木都笼罩起来的雾气还记得它。

 我们去的时候,十里红村靠江那一片的拆迁已经结束,到处都是被绿色防护网盖住的残砖破瓦,还有新劈的没有被硬化的临时车道,那座1892年由郝栋梁主教主持修建的天主堂掩映在江雾与树丛之中,雾气像素纱在树丛中缠绕着,又宛若仙女的衣带在袅袅飘动,说是有人值守,前后却大门紧闭。看着那口传教士们曾经赖以生存的古井,听着罗洪波老师讲述他岳父杨文华先生小时候在此就读的往事,走过头顶那仿佛都在雾气中洗过一样的树叶和道边正在萌发的青草,想起了有关天主至真至善、至公至义、全能全智的一些说法,那就是宗教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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